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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30年DKD治疗有何变化?抗炎治疗或成为重中之重

2022-12-16肾脏


糖尿病肾病(DKD)在我国的发病率呈上升趋势,已成为终末期肾脏病(ESRD)的第二位病因,仅次于各种肾小球肾炎。值得注意的是,由于DKD患者存在各种复杂的代谢紊乱,一旦发展至ESRD时期,则可能比其他肾脏疾病更为棘手。然而,最近一系列研究发现,DKD以及糖尿病合并慢性肾脏病CKD)不仅仅是因为代谢异常所致,还与炎症密切相关。


2022年12月2日,Kidney International 发布了一项综述。该综述在结合现有临床证据后发现,导致DKD的病因不仅与高血糖、晚期糖基化终末产物(AGE)等代谢异常相关,也与炎症密切相关。专家们认为,抗炎药物将在未来DKD的管理中扮演重要角色,甚至预测在2030年,DKD的治疗重点将是抗炎治疗。本文回顾了DKD的病因与机制、现行治疗方案以及潜在DKD抗炎药物。


一、DKD的病因与机制


许多临床和临床前研究证据都表明,炎症在DKD的发生和发展中起到一定作用。代谢异常(如高血糖、AGE等)、次级介质的损伤(如血管紧张素II和醛固酮)以及肾细胞损伤或功能障碍会产生各种病理后果(如蛋白尿、Klotho生成减少、脂质蓄积),上述异常会激活免疫细胞,从而导致肾脏炎症。此外,这些异常还会使免疫细胞,如中性粒细胞、巨噬细胞、树突细胞、T和B淋巴细胞等富集于肾脏,并参与了糖尿病肾损伤的发病机制(图1)。


临床前研究发现,长期的代谢异常会导致表观遗传机制异常,例如激活NF-κB、toll样受体(TLRs)和造成氧化应激(NrF2)。在既往临床研究中,发现DKD患者以及糖尿病患者的相关促炎因子被激活,如肿瘤TNF-α。部分DKD患者的肾活检也发现NF-κB的激活与CCL-2的上调(图1)。临床前研究发现,靶向抑制NF-κB或CCL-2,则将减少糖尿病小鼠肾脏巨噬细胞的募集和活化,从而减少肾脏损伤。总的来说,促炎介质和炎症介质的释放,将导致肾小球硬化、肾小管纤维化,以及整个肾脏处于慢性炎症状态(图1)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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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1 糖尿病肾损伤的机制

备注:RAS为肾素-血管紧张素-醛固酮系统


二、现行治疗方案


目前,DKD的治疗手段包括RAS阻断剂、醛固酮受体拮抗剂(MRA)和钠葡萄糖共转运蛋白2受体抑制剂(SGLT-2i)。此外,一些胰高血糖素肽样受体激动剂(GLP-1RA)可减少蛋白尿。值得注意的是,减肥,特别是代谢手术和减轻体重的药物,可以一定程度的降低炎症介质的水平。然而,上述药物的靶点或非针对炎症介质本身。迄今为止,并未有相关药物或治疗手段可直接降低炎症介质水平,进而改善DKD患者肾功能。


三、潜在DKD抗炎药物


目前,共有18种潜在DKD抗炎药物正处于临床研究阶段,但由于疗效或决策不佳,部分药物已停止研发。本文仅讨论6种药物/治疗方案,其中包括了细胞疗法。


1.Nrf2活化剂


核转录因子,Nrf2是诱导抗氧化反应的主要调节因子,也可通过两种机制发挥抗炎作用的物质。它可抑制NF-κB和LRR和PYD结构域蛋白3(NLRP3)炎性小体。在一项2期临床研究中发现,Nrf2活化剂,甲基巴多索隆可以提高DKD患者的估算肾小球滤过率(eGFR),但容量超负荷、血压升高、蛋白尿、食欲减退、体重减轻和低镁血症的发生风险升高。BEACON研究则因安全性问题而终止,终止的主要原因为容量超负荷。因此,有关甲基巴多索隆的研究方向转向心血管疾病发生风险较低的患者,如多囊肾病、Alport综合征以及无心血管危险因素的DKD患者(CKD G3~G4期)。


既往研究发现,日本DKD患者的心血管疾病发生风险低于西方国家,这或许是甲基巴多索隆在日本DKD患者中表现较好的原因。在TSUBAKI研究中,甲基巴多索隆增加了日本DKD患者的eGFR水平,但无患者死亡或发生心力衰竭。综上,甲基巴多索隆虽然可以提高eGFR,但对患者的心血管系统有较大负担,或不能适用于所有DKD或CKD伴糖尿病患者。


2.内皮素受体拮抗剂


内皮素-1(ET-1),是一种有效的血管收缩肽,可以与ETA和ETB,两种不同的受体结合。ETA具有促进血管收缩、炎症、纤维化和细胞增殖的作用,而ETB是其生理拮抗受体。ET-1可以激活免疫细胞(中性粒细胞)、内皮细胞和系膜细胞,激活NF-κB通路,上调黏附因子和细胞因子的基因转录。在临床前研究发现,内皮素受体拮抗剂可以降低小鼠的肾损伤和巨噬细胞浸润,并降低炎症生物标志物。


3期临床研究,SONAR研究发现,阿曲生坦减少了2型糖尿病患者的蛋白尿,但增加了心血管事件和死亡的发生风险。在仔细筛选,排除心血管高危风险患者后,阿曲生坦依然会增加患者外周水肿的发生风险。除了单用阿曲生坦外,与SGLT-2i合用可能会叠加肾脏的保护作用,并且减少心血管疾病负担。2期ZENITH-CKD研究旨在评估zibotentan + 达格列净对CKD(伴或不伴糖尿病)患者的疗效,目前还未有确切的研究结果。


3.可溶性鸟苷酸环化酶激活剂


CKD和DKD的氧化应激与一氧化氮(NO)、环鸟苷酸(cGMP)的生成和可溶性鸟苷酸环化酶(sGC)信号通路降低相关。sGC激活剂可增加sGC对NO的敏感性,增加cGMP的产生,从而增强DKD患者体内的NO-sGC-cGMP信号,以达到减轻肾脏炎症和纤维化的目的。虽然,在临床前研究中,sGC激活剂疗效较好,但在临床研究中,sGC激活剂并不能降低CKD伴2型糖尿病患者的蛋白尿。


4.靶向细胞因子


大量既往研究表明,炎症细胞因子与DKD密切相关,因此抑制炎症因子的产生与释放可能保护患者肾脏功能。目前,并未有针对CKD或DKD患者,抑制炎症细胞因子的临床研究。但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中,CCX140-B可以减少蛋白尿,同时,Baricitinib也可以减少蛋白尿和炎症生物标志物(CXCL10、CCL2、TNF-R1/2)的水平。


5.细胞凋亡信号调节激酶1


细胞凋亡信号调节激酶1(ASK1)和NF-κB诱导激酶(NIK)在炎症和肾脏疾病中有强有力的证据。Selonertib是一种ASK1抑制剂,已进入DKD2期临床开发阶段。在1期临床研究中,ASK1并未改善患者的eGFR,但在2期临床研究中,Selonertib组和安慰剂组的eGFR斜率分别为-2.29(0.58)和-3.49(0.58)ml/min/1.73㎡(P = 0.14)。目前,并未有3期临床研究的相关信息。


6.细胞疗法


间充质干细胞可在多种情况下调节炎症,包括DKD。目前,只有一些早期临床研究表明,注射同种异体的间充质干细胞在2型糖尿病以及DKD患者中是安全的,但疗效还需要更多研究。


总的来说,抗炎应在DKD治疗中占有一席之地。或许,在2030年,抗炎治疗将成为DKD以及CKD伴2型糖尿病的重要疗法。现在,除了研究抗炎药物外,还应该提高检测手段,明确何种细胞介质在DKD炎症反应中起主导作用,进而采用个体化的抗炎治疗方法。


参考文献:

1. 王宓,左力.糖尿病肾病诊治专家共识解读[J].临床内科杂志,2020,37(09):675-678

2. Rayego-Mateos S, Rodrigues-Diez R, Fernandez-Fernandez B, et al. Targeting inflammation to treat diabetic kidney disease: the road to 2030. Kidney Int. 2022 Dec 2:S0085-2538(22)01017-1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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